“所以,难处都在路上了,并没有太多往外销的难处,少东家在这里,并没有显示他能为的地方。”
而林友才便在西北,这是……被家族流放出来坐冷板凳的意思吗?
舒德音也是这般想的,理由还有很多:“四十几岁的少东家,上头做主的人,是他的父亲呢,还是祖父?无论是哪方长辈,年纪都不算轻了。若是当继承人培养,应当在家里学着掌舵……”
便是将权力看得再重的老皇帝,上了年纪,也必须要把成年的储君带在身边学习为君之道。不然的话,一旦山陵崩,突然撒手,新君如何上路?
再说了,继承人不留在视线范围之内,却远远放出去,有个万一,怎么来得及呢?要是身边多个狼子野心的人,家产别姓都不是稀奇事。
达明志吸了口气,是了,道理都是这样的道理,可舒二小姐却是从“少东家”三个字里,分析出来这许多么:“这样说来,林友才在吉德粮行只怕并没有什么分量。他也是打着家族的旗号来捞偏门的。”
馕饼已经好了,许韧指点着许寻峪拿把小匕首,将饼子分做四份,又倒了四杯蜜水,他们吃着热气腾腾的饼,喝着甜滋滋的蜜水,随着楼下四个各怀心事的客人眼巴巴等待。
舒德音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饼,粮食的清香在嘴里侵染着,从口里到胃里,满满的都是舒服的满足。
“是了,还有一个你注意到没有,西北的粮价上涨,对于粮行来说,这是大事中的大事。他要真是说了算的人物,哪里还有心事来我们这里试探?自家的生意都不够牵肠挂肚呢!”
啊,达明志琢磨着这点,越想越有道理。光顾着学习去了,大嘴一张,手里的馕饼去了大半,他却跳起来,张着大嘴,拼命往里面扇气:烫烫烫烫烫!
许寻峪捂着嘴巴笑得欢,舒德音瞪着自个儿手里的饼,满脸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达明志也没在意自个儿的失态,他此刻正如饥似渴要受教呢!因此,他一边张着嘴呵着气,一边断断续续问:“那……那我们都知道……知道任公子和林公子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了不起,那我们还要……和他们合作吗?”
许寻峪插了进来,替姑姑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本来就是要找西岐骗子的麻烦,现在西岐骗子没有上门,大晋骗子来了,”他嘟嘟嘴,对大晋“骗子”们自甘沦落到“西岐骗子”的境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们要找人一起坑西岐骗子,还有谁比心术不正的大晋骗子更合适呢?”
达明志连烫伤的嘴巴都顾不得扇了,呆呆望着许寻峪小公子:太有道理了我竟无法反驳!
舒德音笑了,她摸摸许寻峪的小脑袋,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朝廷上头:好官有好官的用法,奸臣有奸臣的用法。洪元帝难道不知道刘乘歆跟清正廉明的好官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么?可他就需要这么个替他做坏人的臣子。
达明志觉得这两天学到的,怕是比他从前摸爬滚打自个儿摸索的总和要多得多。
“二小姐,这个局,到底要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