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骗中骗、计中计呢?设计出来要推动了边市管理变革的事件,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惊心动魄、热血沸腾呐!
舒德音忍着笑,觑着许先生:听着了没?小家伙嫌弃你做局不够复杂呢!
许韧已经没眼看许寻峪了,这孩子没见着世面,以为要骗人嘛,当然要一波三折,反转了再反转,一句话里藏三四个活扣,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你迷雾重重,我云山雾罩,那才烧脑和刺激嘛!
可即便是朝堂的权谋,也并没有那许多弯绕,为何?做局算计人心,可人心经不起算计。
更何况这西北的生意场上,你搞得云里雾里的,人家看不明白你的动机目的,反而是大忌。这不是找人看风水,来个神神叨叨的人,说几句似是而非,大家齐刷刷就跪下了,直呼世外高人。生意场上,人家只要觉得你故弄玄虚,何必要捧着钱跟你玩?
所以许韧只给自己塑造个为了大义要和别一凛打擂台的形象,这就足够立得住脚了。谈生意嘛,更是这样,争利嘛,你死我活地争就是了,拐的弯太多了,人家还可以撤退呀!
“还有呢,先生做这事,确实是为了叫这边市换个气象。事情整得太复杂了,传出去故事也讲不明白,百姓连听都听不懂,还怎么去议论?便是议论了,说不定都不说是官府没管好,只觉得先生手段高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许寻峪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可碍于他男子汉大丈夫的面子,他偷瞄着许韧,只对着姑姑傻笑:“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我错怪了先生。”
许韧在旁边冷哼,充分表达出来他被错怪和轻视的不满以及对许寻峪的控诉。舒德音觉得自己蠢蠢欲动,又想劝他们去打一架定个输赢了呢!
本来想着下午没事,还可以在房间里窝着,看看书写写字,把许寻峪野了的心往回拉拉。结果佘子义又上门来,却不是为了生意,只说舒德音弱质纤纤的闺秀,在西北吃风沙,实在是受了委屈。他女儿不是嫁到知州家里么?正好是个爱结交人的,想来问问,愿不愿意去同少奶奶做个伴。
佘子义话语里就流露出来,到耀州来发财的富商不知凡几,能得到这个待遇的可只有舒德音一个。
舒德音才不觉得荣幸呢,佘子义他们讨好,并不是冲着他们有钱来的,主要是冲着这对未婚夫妻钱多偏还人傻。见识是有,心机全无,身边还没个长辈给掌舵,如此肥羊到了耀州,一句话: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舒德音想得没错,里头还有一桩,知州是觉着舒德音要租借山林是大有可为的,若是能发展一二,多租出去几家,创收的空间大大的。
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了,舒德音一行在黎州可是住过州府的,还不够惊魂的吗?到别人家里当客人跟在客栈当客人,还是后者舒适百倍。无它,自个儿花了钱,心里没有负担呀!
再说了,她又不是独个儿出行,身边还有许韧和许寻峪呢,把他们丢下自个儿离开?舒德音单是想想,都觉得身后会是相爱相杀闹出人命的修罗场,简直不寒而栗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