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朱当然不是什么蠢货,她被放逐出来,却能在耀州经营起摊子,这本身就说明了她脑子大多数时候是在线的。
正如此刻,她瞳孔经历着震荡,一路跟着舒德音到首府来的热血被这场刻意设计的“病”冷却了些许,再听了念儿说的外头的情况,她不由得就产生了自个儿已经暴露的怀疑。
这样的怀疑其实在过去的很多年时时袭上心头。双重生活不是人人都能过的,她和白老爷自然要准备好,一旦事发了,他们究竟要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念儿被白琉朱说的假设吓住了:“怎么……怎么会?要是他们怀疑上您,怎么还会让我们到许府里来?”
白琉朱有一句“瓮中捉鳖”不知道该讲不该讲。可她想想都觉得可笑:许家是西北的土霸王,真要怀疑上她的话,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将她诱到府中做戏?随便伸伸手指,只怕她都没有还手之力。
“如果怀疑上我,迟迟不动,那能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她有什么能被人图谋的?左右思想,除了手里的底牌,还有就是……她的来历。
她闭了闭眼睛,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思考!不要自己吓自己,平白乱了阵脚!
她细细思考起来,定远侯府此刻做什么呢?是将她们关在小院里,连门都不让她们出去。若是要揪出她的来历,难道不是应当逼着她去联系人手,自曝其短吗?
这个逻辑是说不通的,许家不至于如此短视吧?
她的心稍微定了定,她甚至有些自嘲地笑了:进了定远侯府,她怕是失了平常心和分寸,一边激动难抑,以为留下来就有机会;一边又草木皆兵,以为许家的人火眼金睛,她心怀鬼胎,总以为自个儿无所遁形。
然而有过惊惧,总不会毫无痕迹。她想了想,吩咐念儿:“你去找舒小姐来同我说说话。”
念儿便去了,一路走都留意着身后,看是否有人跟踪监视。可什么都没有,所有人各司其职,并没有人在她身上多投注半个眼神。
她也觉着白琉朱过于谨慎了:和舒德音的所有来往几乎都是小姐一手策划和推动的,舒德音本来也没想要小姐跟着来首府的,甚至还多多少少觉得小姐有些累赘,昨日就想把小姐送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们和舒德音之间本来无缘,全靠白琉朱贴上去死撑着。
对方要真是发现了小姐身份有异,这会不会太佛系了些?
舒·佛系·德音并不在府里,她和许韧出门了。阿西守着院子,简单打发了念儿。
“找许家三少爷去了,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这几日怕是难得有空隙,你家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府里的下人吧。”
“我家小姐也想着能帮忙找找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