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人手不是在找么?其实不过聊胜于无罢了,我家二小姐没有拒绝,主要是怕白小姐担心。但小公子的事情实在过于复杂,你们不过平民百姓,又能做些什么?正好白小姐也病了,你从中开解一二,将人手都收回来,平白搅在里头,若是叫人利用了,反而扰乱了三少爷的视线。”
便是这么一段话,白琉朱含在嘴边咀嚼了无数回:从前云起把人手给她送过来,其实在军营里还留了一股势力。那才是最大的底牌。奈何人员的名单云起从来不肯给她。
“军营外的人手都交由你调派,军营里头只有我知道谁是谁。你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总能将你保全下来的。”
云起死后,她也吩咐了身边的护卫想方设法联络云起这边的人手,可只在接头的地方得了密信,说为免暴露,所有人都要蛰伏下来,日后不必再联络了,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白琉朱茫然了好久,明明是她主导的“潜伏”,可似乎云起接手后,迅速成了主导。他为了保护她,叫她少脏一些手,无可避免地也使她眼盲耳聋,对许多事情失去了控制。
她迫切想要找回西北军内部的势力,眼前究竟是生死存亡的危机,还是开启新篇章的机遇呢?
白琉朱面临着过分艰难的抉择,她这回是真的头痛脑热,昏昏沉沉的难以思考:这场病是自己做的戏,可身体的不适半分没有掺假。
“你想个办法递消息出去,叫他们不要掺和寻回小公子的事情。先蛰伏下来,看西北军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念儿叫苦不迭,她都出不去这个府邸,要怎么给人递消息呢?
白琉朱却笑了:“正好,你去同许家管事的说,我想见见我手底下的人,叫蔡队长进来见我。如果他们怀疑上咱们,找借口将我困在这里,自然要想方设法拦阻我和自个儿的势力联系。”
一方面对一对手里的消息,一方面再试探有无暴露了身份,一举两得不是吗?
念儿找到管事的婆子那里,婆子却是一拍巴掌,先对念儿道歉:“真是对不住,是我们的不是,待客竟如此不周到……”
念儿的手指甲瞬间戳进了掌心,脸色都变了变:所以这是要切断她们与外界联系的意思么?难道竟真的……
“早该叫你们与家人联系的,也好叫人放心。咱们这是侯府,寻常人都上不得门,你们那头只怕心焦得很,担忧着主子呢!我这便同田管家说,安排了马车送你去。如何联系你是知道的吧?”
念儿也不怕告诉她了:蔡队长他们这一趟出来是摆在明面上的,并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蔡队长那头,他们早就是活死人了,现于人前从来不是原来的面容。到了西北,等闲倒没有暴露的危险。
只是,他们的感慨也是有的。从前纵情风沙场上,做着马革裹尸还的英雄梦,再想不到,如今回来,便是见不得人的“鬼”了。
“西北军确实有些异动,据说是为了粮食起纷争。但绝对不是如此,好似是里头有问题,怕是查出了有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