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德音提着心赶到校场的时候,对阿司这神秘莫测的用词真是没了脾气:什么生死一线!她只以为是有人哗变了,许厚璞被迫和部下刀剑相向。
可结果呢?却是许厚璞脱了袍子,大冬天的穿了单衣,接受将士们的挑战。凡是能赢了他的,十两银;能在他手底下走五十招的,五两银。
军中这阵子正骚动着,许厚璞此举无疑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合理的出口。不服气许厚璞的人多着呢,打赢了他还能有钱得?报名的人哪怕来个车轮战都能把许厚璞给累死了。
许厚璞就说了:“想同我打,简单!十中取五,五中取三,三中取一,余下来的同我一决胜负!”
校场里支起了长桌子,报名的人都要把桌子给挤碎了。
而许厚璞呢,他就和私兵小队长来了个表演赛,用火热的对战给挑战赛做宣传呢!
许寻峪从前排挤出来,拉着舒德音往里头钻,激动得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带了热烈。
“姑姑,我三叔可厉害了!枪扎一线、棍扫一片,三叔这才练了多久啊!已经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啦!”
舒德音进去了一看,许厚璞抿着嘴成一线,冷肃着脸带了杀气,进有成算,退有章法,当真是被用心操练出来的模样。
三年,许厚璞从京城闻名的纨绔到这个举手间能取人性命的小将,只有三年的距离。
“三叔说,祖父和三爷爷安排了最好的师傅磨砺他,训练里也有九死一生呢!姑姑,我也想九死一生涅槃成铁血小将!”
舒德音摸摸许寻峪的头,眼神却是看向那些蜂拥着报名的兵士。
许韧在旁边叹道:“若是西北官府有许学弟的这份心胸,何愁不能将粮商都握在掌中。”
是啊,因军粮一事,西北军内部里人心躁动,以下犯上的事情层出不穷。
一味打压怎么行?许厚璞整了个挑战,一来是给将士们发泄的出口,二来,也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许厚璞从挑战台上下来时,又是大汗淋漓,热气腾腾的汗水挂在黑亮的头发上,舒德音疑心一旦停下来就要生出满头白霜来。
“三哥快去洗漱了,我们还有事要同你说。”
许韧听到她说“我们”,又是一笑:唉,见着许厚璞的破局智慧,再见着他的威风凛凛,心里总有点发颤呢!幸得和呦呦是“我们”的,还是我,嘿嘿。
舒德音:所以,先生你这一辈子就和“威风凛凛”过不去了是吗?
许厚璞赶去洗了澡回到他的营房,许韧正和许寻峪相对而坐,剑拔弩张地,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而舒德音,就托着下巴坐在他们中间,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她也不说给人家解围,只时不时歪着脑袋,凑到许寻峪跟前做个鬼脸,逗得许寻峪拼命咬着腮帮子才没有破功;
而她又鼓着腮帮子冲许韧挤眉弄眼,拙劣地抛着全然称不上是媚眼的媚眼,偏偏把许韧的眼睛都点亮了,将专心战斗的许寻峪抛下了,一心一意和小姑娘眉目传情。
许寻峪: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伤害……
许韧:和我的侄子抱头痛哭会不会威风扫地?
他是真不想关心这几个人又在整哪一出啊!可这嘴,这嘴它不听使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