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厚璞觉得实在有些不好操作:“便是出去同人说,很快就要有粮食填充进来。可都只当是逐利而来,西北军这许多张嘴,一时半会儿不会饱和的。”
许厚璞也是从经济供需的角度来看粮价的起伏,粮商逐利是天性,可只要西北军和官府放下身段换个方式去想,难道你们给不出比粮食差价更吸引人的筹码么?
“三哥,粮商能将生意做大,自然不是些什么盲目短视之人。若是西北军能给他们比眼前之利更好的东西,他们自然要心动。”
许厚璞觉得自己有个趋势,那便是在舒德音面前,很有点懒得自己去想问题了。
这不是还有学兄在么?这对未婚夫妻在场,我等凡人难道不是等着投喂就好了么?
舒德音要是知道许厚璞是这么想的,估摸着得寻些什么来打爆这位三哥的头。
“我也是突然才想起来了,将白琉朱引诱到府里之后,她为了想和三哥你建立长期关系,曾经提过,想和西北军做生意。”
那时候舒德音当场便回绝了,西北军的一应供需,都有途径章程的。成了定式的生意,突然拿出来给人,岂不是要把如今的既得利益者都得罪了。
许厚璞已经有点跟上舒德音的思路了,张张嘴:“你是想……”
舒德音连连摆手:“这可不是我怎么想,分明就是三哥你自个儿想出来的法子。”
许韧和她完全就是蛇鼠一窝,补上了一句:“你要觉得自个儿想不出来,便说老侯爷提出来的,想来老侯爷也是愿意背这个锅的。”
许厚璞:……有点想笑怎么回事?
许寻峪是真的没听明白:“姑姑,粮商只有粮呀!长期采买也只能定了一家或几家供应,怎么就能把粮价压下来?”
许厚璞捏捏他的小脸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利可图之事,总有聪明人能在里头找到钻营的缝隙。”
而西北军要拿出来的筹码是什么呢?其实都算不上投入,不过是将军中供需渠道来一次洗牌,正好也整肃一番隐隐冒头的乱象。
许寻峪似懂非懂:“要是能解决了问题,这是个大功劳来的。怎么谁都不情愿领功劳呀?”
姑姑不肯认,许先生还教三叔推锅给外祖祖,这是怎么回事呢?
许寻峪的外祖祖——平宁候爷却是将外曾孙抱到大腿上,冷哼出声。
“你曾祖自个儿就是老狐狸,又把你丢给个小狐狸来教养。好好的孩子都要被带坏了,回头满脑子都是些旁门左道可怎么好?”
许寻峪嘻嘻一笑,倒没有出言维护姑姑——姑姑说了,听话要听音的,外祖祖话说得好像不太好听。可峪儿并没有听出来不喜呀!
“外祖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军中供需武器、甲服一类都有朝廷兵部来调派的,各路军插不进手。可其余衣食住行,哪样不是流水样的银子在支撑?不说大了,几万人的军队,光是谁有资格承包了他们的夜香,怕是也能挣出个丰厚家产来。”
许寻峪捂着嘴,也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想笑:夜香……
“其实军粮,也并非没有在当地采买的。你想,军粮不比别的,光是大张旗鼓送到军营里来,倒有一小半是叫运粮兵吃了。可都在当地采买,这也不现实,一来价贵,二来哪个粮商能接下来这个买卖?一旦出了差错,后果只怕比今日更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