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正和压低声音:“手术用的。”
“手术?锯什么?锯人?”
……
“不然直接撅?”
祝灿思维乱转,想象了一下画面,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两人快走到渡口时听到一阵喧闹,祝灿还欲矮着身子藏进拐角处的竹编篓子里,一回头就看到高大的习正和无处躲藏,已经举好了不是什么时候带上的手术刀。
“硬上啊?”
祝灿要钻进去一半的身体又要退出来,被习正和一推直接翻了进去,祝灿还要爬,之间两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好像是追着什么人误闯了进来,一人拿一根长棍,迎面撞见习正和也不挑,仗着人数优势,伸手就来抢习正和腕上的表。
习正和侧身躲开,薄而窄的手术刀“唰”一下亮着银光划破了对方的脸。
“走!不然下次就划你喉咙!”
谁想对面两个竟是亡命之徒,此时被激起凶性,只是骂了一句“干他丫的”便冲了上来。
习正和向后撤躲开了前一人挥向脑袋的棍子,后一人的棍子却直直打到了他的右腿腿窝,猛地向侧边摔倒时,习正和电光火石之间拉住了一根棍子,往下一拽,手术刀便“噗”一声插进了其中一人的侧腰。
惨叫声重叠到一起,在习正和试图翻身滚着躲开后一人的攻击时,祝灿的锯子也成功卡到了后一人的肩头。
“天!对不起!”祝灿被飙出的血吓到,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又用力锯了一下。
“走,先走。”习正和爬起身,不管在地上还嚎叫的两个人,拉着祝灿就跑了起来,才出巷口,就看到对面巷子里一个穿着旗袍的富家小姐正疯狂往相反方向跑走的背影。
渡口近在咫尺,两人伏低身子在夜色中潜行,昏暗的小油灯在海风中晃荡,像一只只假寐的眼睛。
“十八、十九、二……林叔!”
“嘘!少爷,可算等到你了!”
祝灿一喜,简直想跟林叔来个拥抱,林叔指着身后的小渔船道:“太太她们赶在午后闭港前不得已先走了,咱们得坐这个小渔船!”
“好,没问题,达达也跟着去了对吗?”
“对,和太太一起走的,咱们得快点,晚上还会有一波士兵来查!”
“好,”祝灿一拉习正和的袖子,“我们快点上船。”
袖子忽然从祝灿手中滑落,祝灿回头,只见已经维持不住直立的习正和跛着腿往后退了半步。
“你跟家人走吧。”
祝灿睁大了眼睛,看着习正和黑夜中并不分明的眉眼,看着他倒退着越来越远。
“我不能跟你一起,这里还有我要做的事。”
“祝灿……”
“你要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