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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小说网 > 其它另类 > 大象无形曾国藩:曾国藩湖南练勇记 > 第十五章 曾国藩的失与得

第十五章 曾国藩的失与得(第2页/共2页)

塔齐布道:“这也是最难得的了。就算一对一,也未必就能把几万长毛吓走。”

曾国藩道:“我总讲,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命,天下不难平也!现在武官不惜命这一条,我们团营上下都能做到,这前一条,功夫还不到家呀!孟容一路奔波,今日就早些歇吧。明日是我亲自看操的日子,还得早起呢!”

刘蓉笑道:“只要能把这团营搞得像模像样,我累些又算什么?”

曾国藩道:“我多日无敌手,手正痒呢——罗山他们走后,我俩战它三局如何?”

刘蓉道:“怕您怎的!快让人摆棋,罗山几个正好观阵。看本帅今日,如何杀得你大败!”

曾国藩见刘蓉兴致颇高,便只好让王荆七翻出棋子,两个人就在签押房里黑白分明地战起来。

一局未了,塔齐布已是困得哈欠连天,他一边走一边道:“我可是受不住了。谁承想,看下棋,比看操还累。我可先回营了。”

王錱一见之下也急忙站起身,口里说着:“俺随您做个伴儿吧。”也走出去。

刘蓉忽然小声道:“涤生,您从哪儿淘出的这个宝贝?我看这塔齐布,倒和其他的满员不一样呢!”

罗泽南接口道:“孟容啊,这塔齐布可是个人物啊。不仅看操认真,而且也吃得苦!涤生能把他请进团营当教习,是我们团营的福啊!”

刘蓉道:“涤生,既然如此,您就该想想办法,把他留在团营,岂不是更好?”

曾国藩拿起一颗棋子,眼睛望着棋盘道:“智亭原来位在提标中军,是我费了许多周折才借来的。现在虽然调到了抚标,想把他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潘铎放不放姑且不论,与我大清的体例也有些不合。他现在可是我大清国堂堂的三品参将啊!我只能寻找机会慢慢保举他。等塔智亭成了副将以上的武职大员,再有人难为我们,他就能替我们说话了!塔智亭的前程不可限量啊!”说着,不动声色地落下一颗棋子。

刘蓉忽然惊道:“涤生,您这步棋走得倒是高。我倒无法可解了!几日不见,您棋艺大进了!”

曾国藩笑道:“这围棋和做人是一个道理,进的时候要想好退,退的时候要寻找进的路线。季高和岷樵随张采臣去了武昌,我们在巡抚衙门一个人都没有。我团营想在长沙站稳脚跟,难哪!”

罗泽南这时道:“涤生,我们欠巡抚衙门的十五万两银子还归还吗?”

曾国藩道:“当然要归还!等明日孟容的款到后,我亲自给潘木君送去——我就不信,短了他这十五万两银子,我们就练不出劲勇了?让鲍起豹给他守长沙吧。”

罗泽南道:“对了涤生,新招的两营营官可曾确定?这一千人,不能无人统带呀。一旦事急,如何得了?”

曾国藩道:“我想让李辅朝带一营。辅朝出身一榜,胸有韬略,又能容人,是块好料子。另外一个嘛,我早已计议好,只是尚未见到这个人,也不知他是不是早就离开了长沙。我还挺想他的。”

刘蓉道:“这个人可是我与罗山相与的?这个人不到,依我看,就让萧孚泗做营官也行得通!”

曾国藩摇摇头道:“孚泗是块从军的好料子,只是还短历练,火候还欠缺些。等火候到了,我不会埋没他。我适才要说的这个人,你们二位都不认识。那还是我来湖南查案时,见过他一面。那时他还在抚标中军当差。这个人若带勇,定能带出一支劲旅!可惜……”

罗泽南道:“您说了半天,这个人究竟是谁?不会比塔智亭还强吧?”

曾国藩笑道:“塔智亭,智勇双全,非常人可比。我说的这个人,则是一介武夫。力大无穷,生性豪爽;不爱钱,不惜命,为人仗义;对人对国,忠诚无贰,只是少些谋略——他姓鲍名超字春霆,是四川奉节人。我来到长沙便开始寻他,却只是不见。”

刘蓉道:“好了好了,我们今儿都歇吧。只要有缘,总有会着的那一天。”

让出练兵场,却来了猛将鲍超

第二天,早早地用过饭,曾国藩便乘着轿子,带上萧孚泗和十几名亲兵,来到城外的大操场。

各团营此时正在集合站队。罗泽南带了一营,王錱带了一营,塔齐布一个人带了两个新营。二千余人分四个方向站满大操场。

曾国藩登上丈八高的点将台,萧孚泗带着十名亲兵环卫在左右。曾国藩坐下去,满心欢喜地看着亲手创建的这支队伍演操。

罗泽南统带的团营的前面,打着一面红底绣飞鹰的旗帜,上面绣了个金黄色斗大的罗字;王錱的营前则竖了面红底绣斑豹的旗帜,正中绣了个斗大的錱字。塔齐布统带的两个营前面的旗帜上没有绣番号。这些旗帜及番号都是罗泽南一手作成,为的是调遣起来方便。

不大一会儿,刘蓉也坐了轿子赶过来和曾国藩坐在一处。刘蓉边看操边道:“涤生,湖南团练才建了几日,就有了这番景象,您和罗山是真立大功了!”

刘蓉边看边赞叹,曾国藩也是兴致高昂。今日因为是湘勇统帅亲自观操,勇丁们演练的也都格外卖力。

刘蓉忽然道:“涤生,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我也想带个营,如何?”

曾国藩摇摇头道:“有你带营的时候,但现在还不行。如今当务之急,是多筹银子,把这团营真正训练好。到时候,我不仅让你带勇,还能保你个督抚呢!”

刘蓉哈哈笑道:“涤生啊,您什么时候啊,也会讲这样不着边际的笑话了!您能保举我做督抚,您恐怕最差也得是个侯爷了!”

曾国藩也笑道:“还侯爷呢,我现在都快成猴子了!对了,操罢,我们两人就在这左右转一转,看看这一带还有没有能会操的地方。我看这操场,有些不够用啊。”

刘蓉一愣道:“这里不是很好吗?蛮大呀,如何还要换场地?”

曾国藩道:“以后,抚标营和提标营要在这里共同演操。潘中丞说,绿营在城里演操不合体统。这里,我们得让出去呀。”

刘蓉气愤地问:“这个潘木君,这不是明着挤对我们吗?”

曾国藩苦笑一声道:“什么挤对不挤对的,团练原本就是庶出。我们现在斗不过他,只能躲。”

操罢,曾国藩和刘蓉乘上轿子,带上萧孚泗和亲兵,在长沙城外慢慢地转悠起来。

关帝庙原为湖北提督府所占据,琦善走后,这里仍有湖北提督府的人看守。明着是粮草转运,其实是给自己留的后路。曾国藩知道,距关帝庙十里左右还有一座明相寺,想来那里也应该有大面积的空场地。明相寺远离城关五十里开外,是明中叶的建筑。大清乾隆末期,这里的香火还比较旺盛。曾国藩在岳簏书院读书时,常来这里临帖,有几次还搭了宿。

第二天午时,刘蓉募来的五十万两银子送抵发审局。

曾国藩让唐轩会同杨载福亲自过数入库,自己又单提了十五万两交杨载福保管,准备午饭后便送到巡抚衙门去。

忙乱了一上午,曾国藩见离开饭的时间尚早,便回到签押房,让王荆七给泡了一壶茶,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这是曾国藩抵任以来,最轻松的一次品茶。

罗泽南和刘蓉去明相寺监修寺院,准备用做团营的饭厅;塔齐布和王錱、李续宾、李续宜、李辅朝,带着四个团营去野外演习火枪火炮未归。

这时,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大人,不好了!萧哨长和人在辕门外打起来了!”

曾国藩急忙随亲兵走出辕门一看,见萧孚泗弓着身子,正在和一个矮粗黑汉子像江湖人一样在走场子,随后便是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斗,直打到互相气喘吁吁,便猛然放手,然后又开始走场子。四十几名亲兵都手拿着鸟枪,把二人围在当中,不知是在观敌瞭阵,还是在觑机对矮粗汉子下手。

曾国藩近前一步,大声喝道:“孚泗,快快放手!不得胡来!如何不分青红皂白便打起来?”

萧孚泗气喘吁吁道:“大人,俺遇见了对手了!这?货的功夫比俺还高哩!俺今天不打倒他,俺如何在长沙混人哩?”

曾国藩细看那汉子打扮,穿着一身挂满灰的绿营服装,脚上绑了副草鞋,裤角高高卷起,露出腿上黑黑的汗毛;一大团黑胡子把半边脸兜揽,两只眼睛睁得核桃般大。虎视对手,旁若无人,一看就是个爱与人斗狠的惯家子。

曾国藩再一细看面目,眼前不由倏地一亮,大喜过望,忙叫道:“快快住手!难道是鲍春霆到了吗?”

那汉子正瞪着一双虎眼和萧孚泗较劲,一听这话,猛地跳后一步,往曾国藩这里一看,先是一愣,跟手大叫道:“恩人啊,您怎么才出现?您可想死鲍超了!”那人旋风似来到曾国藩面前,扑通跪倒,咚咚咚便磕起头来。

曾国藩双手扶起鲍超,动情地说道:“我一到长沙,先找的就是你鲍春霆啊!春霆啊,你让我找得好苦啊!你藏到哪里去了?如何才来长沙?”

鲍超站起身,咧嘴笑道:“大人哪,俺早就离开湖南抚标了,跟随向军门一直在广西征剿长毛。向军门追剿长毛到湖南,俺也跟到了湖南;向军门离开长沙,俺也随同离开。”

曾国藩惊问一句:“向军门不是已经到了安庆了吗?你却如何来了这里?”

鲍超说道:“俺是奉钦差大人差遣,随同守备找张制军公干,哪知他老已经离开长沙去武昌了。俺听巡抚衙门的人说,您老也在长沙,就告了个假,来给您老请个安,哪知这?货不让俺进!”

鲍超话毕,又用手指着萧孚泗道:“这个?货学艺不精。俺要不因为他是大人跟前的人,早一拳把他的门牙打飞了!大人哪,您老快打发这个?货回家种田去吧!”

萧孚泗气得大叫道:“俺最不待见吹大牛皮的人!你要是娘老子养的,再和俺打上几拳如何?”

曾国藩笑道:“孚泗,都是一家人。你不得撒野,鲍超在和你讲笑话!春霆,快到签押房喝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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