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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曾国藩棋高一招要办水军(第1页/共2页)

若禄入较丰,除堂上甘旨之外,尽以周济亲戚族党之穷者,此我之素志业。至于兄弟之际,吾亦惟爱之以德,不欲爱之以姑息。教之以勤俭,劝之以习劳守朴,爱兄弟以德也;丰衣美食,俯仰如意,爱兄弟以姑息也。姑息之爱,使兄弟惰肢体,长娇气,将来丧德亏行,是即我率兄弟以不孝也。吾不敢也!

——摘自《曾文正公全集·家书》

鲍超小心翼翼地走进发审局签押房。二人坐定,叙了一会儿闲话,鲍超也不见外,就谈论起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向荣:“大人,别看向军门现在是钦差,他其实不会打仗。春霆思谋,他早晚得让长毛给算计了!一旦向军门出了事,俺鲍春霆就来投靠您,如何?”

曾国藩急忙打断鲍超的话头,压低声音说:“你这话只能同我讲,万不要同第二个人讲。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鲍超伸了伸舌头道:“大人放心,春霆还是知轻重的。”

曾国藩道:“现在的湖广还不是很安静,走夜路去武昌,比较妥当。饭后,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送你了。你要一路当心。记着你刚才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我在长沙早晚盼着你来。”

左宗棠发现老友曾国藩有些变了

当天午后,圣旨下到发审局,旨曰:

据潘铎、曾国藩奏,粮台提调侵没公款候旨发落。等因。发审局粮台提调曾国潢,利用为湘勇裁订制服之机,大肆侵吞团费,着实可恨可恼。姑念其戴孝出征,幸未造成事实,故从宽发落。由其兄长在籍侍郎、帮办湖南团练大臣曾国藩,代为申饬。钦此。

曾国藩接旨在手,代曾国潢叩谢皇恩宽大。

送走传旨差官,曾国藩传罗泽南、王錱到签押房议事,决定第二日早操时,由曾国藩当着全体湘勇的面宣读圣旨。

当日晚饭后,曾国藩在书房中独自一人看书,王荆七这时走进来,小声禀报一声;“大人,左师爷来了!”王荆七话毕,尚未走出屋,身着六品顶戴官服的左宗棠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曾国藩先让王荆七沏了壶新茶,然后便和左宗棠升炕。

曾国藩问:“季高,你刚到武昌,怎么又回来了?”

左宗棠边更衣边道:“张采臣与骆籲门已经闹得不可开交,我不能掺和他们的事,回来躲两天清静,也是想看看您。涤生,我离开长沙这一个月,您如何和潘木君闹这么僵?连青麟都知道潘抚不买您的账。”

曾国藩皱了皱眉道:“他一到省城,先责怪我不该杀黄路遥,然后就让徐钧卿逼着发审局还债,还拿绿营来卡我。季高,我现在真有些骑虎难下呀!对了,张采臣走前,我听他说过,已经密保你为四品知府,你怎么还穿六品候补同知官服?”

左宗棠瞪大眼睛道:“您这人真是作怪,我不想听什么您怎么偏讲什么?”左宗棠喝了口茶,擦了擦嘴巴道:“我这次人可丢大了!密保我知府的事,制军不仅与您讲过,还与骆抚台讲过。全总督衙门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就是我本人,也以为这事该是准的。哪知道,圣旨一到,全然变了样!我左季高为保长沙无恙,筹粮筹饷,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啊!连鲍起豹都弄了个交部叙优,清德还补了副将实缺。我左季高呢,圣旨里连提都没提!”

“怎么会这样?”曾国藩吃惊地瞪大眼睛:“保举单不是你亲自起草的吗?”

左宗棠苦笑了一声:“我也只是偶尔起起稿,多数折子,还是衙门里的其他师爷拟。这套行头,我以后也不打算再穿了。我有时就想,您在京里一熬就是十几年,怎么熬下去的呢?”

曾国藩喝了口茶:“季高啊,有些事情啊,是不由人做主的。”

左宗棠更衣毕,盘腿坐到炕上,端过茶先喝了一口道:“涤生,您这样和潘抚僵持,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呀?”

曾国藩长叹一口气道:“季高,你哪知我的苦衷!不杀黄路遥,这团练办不下去。杀了黄路遥,长沙官场又不容我。潘铎这个人,又不同于张采臣。张采臣敢作敢为,有些时候,做起事来,还给自己留条后路。潘木君呢?一到任就敌视湘勇,跟仇家似的。不容人说话,也不让人说话。咳!”

左宗棠道:“涤生,您别叹气。您是堂堂的在籍侍郎,没人敢把您怎么样!我踌躇多日,这次回去,决定给张制军递辞禀,回到柳庄种好那几亩薄田,好好读几年兵书,多逍遥啊!”

曾国藩摆摆手道:“季高,如果你离开湖广官场,我恐怕就更作难了!听我一言,在总督衙门好好地做你的师爷。你是懂兵事的人,怎么能隐匿山林。湖南有三亮,哪个亮也没你今亮‘亮’啊!湘勇首次出战,我已保了罗泽南一个七品衔,刘蓉一个八品衔。罗泽南文武双全,刘孟容谋略过人,左季高是既有诸葛孔明之大略,又有岳武穆的雄志!”

曾国藩的几句话,把左宗棠说得高兴起来:“涤生啊,您这次出山办团练,怎么总奉承我呀。我又不是三岁半的小孩子。”

曾国藩让王荆七拿过棋子来,边摆边道:“你难得回来一趟,我俩先围上三局,让我过过棋瘾。季高啊,你以前说过,太平世,自然是曾涤生的天下;若逢乱世,你季高更胜一筹。如今粤匪作乱,读书不能平乱,你肚子里的兵书战策,就要派上用场了!这不是奉承你。”

曾国藩边说话,边拿过棋盘放到左宗棠的眼前,很有些强迫的意思道:“我们先说好,我只能陪您下三局。对了,有件事我还忘了问您,我听巡抚衙门的人说,澄侯让您给送进大牢了?涤生,你这件事办得可不好。不能羽翼未丰,便开始自剪!”

一听这话,曾国藩脸色登时阴沉下来。他长叹一口气,慢慢说道:“想不到,我的苦心,竟然连你这聪明绝顶的人都看不出来!季高啊,我发审局现在是一两银子顶百两银子用啊!你知道孟容和筠仙劝捐多难吗?以后,谁敢枉动湘勇的一文银子,我就让他人头落地!”

左宗棠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人。许久许久,左宗棠才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涤生,几日不见,您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您可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剃头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左宗棠便坐官船回了湘阴。左宗棠走时没有跟曾国藩打招呼。他现在对自己的这个涟滨书院昔日的同窗好友,是越来越读不懂了。

送走不成器的曾国潢,朝廷派青麟署理湖北巡抚

这天,湘勇早操过后,仍没有解散,等着自己的统帅宣布圣谕。不知是有人透露了消息,还是鲍起豹有意要这么做,几百名提标中军也赶了过来,站在湘勇的外围看热闹。

曾国藩站到点将台上,轻轻咳了一声,便展开圣旨读了一遍;二千名勇丁全部跪下听旨。读完圣旨,曾国藩大声说道:“各位兄弟,曾国潢身为粮台提调,竟敢假公肥私,仗着是我的弟弟,胡作非为。虽然朝廷皇恩浩荡,宽恕于他。但他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来人!将曾国潢杖打五十官棍,以正法纪。杖毕,逐出军营,永不叙用!”

行刑官得令,便把曾国潢放倒在大营的前面,剥了衣服,举棍便打。棍子扬得挺高,落下时已是减了力道。尽管如此,数到五十,曾国潢已是面黄气弱,皮开肉绽。

曾国藩着人将曾国潢背回卧房,大声说道:“以后,无论亲疏,有胆敢玩忽职守、以身试法者,一定严惩不贷!”

早操散后,湘勇无声无息,绿营官兵却议论纷纷:“这个三角眼,平常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关键时刻,如此歹毒!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真亏他下得去手!”

这话传到鲍起豹的耳中,鲍起豹没发表任何言论。传到潘铎的耳中,潘铎正在病中,却道:“这个人,满秀才都敢杀,侯爵都敢审!砍三品大员的头,眼睛都不眨,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都说他是曾屠夫,以本部院看来,他比屠夫还狠毒啊!”

当晚,曾国藩拿着一包棒疮药来到曾国潢的卧房。曾国潢此时正趴在床上昏睡,枕头湿了一片,显然刚哭过。曾国藩两眼含泪来到床头,轻轻地掀开曾国潢的衣服,但见后背已与衣服粘在一起,血乎乎一片。曾国藩咬了咬牙,猛地把衣服掀开。曾国潢疼得“哎哟”一声大叫。

曾国藩把药撒在后背的伤口上,忍泪说道:“澄侯啊,你就骂大哥几句吧!骂出来,许能减轻些疼痛。澄侯,你骂吧!”

曾国潢咬着牙一声不吭,眼里的泪水却滚滚而下。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曾国藩拿过一张床单,小心地盖在弟弟的身上。

曾国潢的全身抽搐了很久,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曾国潢边哭边道:“大哥呀,我犯了法,您打我骂我都中,可您不该把我逐出军营啊!大哥要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澄侯也想啊!”

曾国藩没有当时驳他,待他发泄够了,才轻声道:“澄侯啊,大哥何曾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建功立业?可凭你的心性,大哥准你留营是害你,是坑你,不是帮你!你如还这般执拗,转不过弯来,大哥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你在营将养几日,大哥着人送你回家。依你的天分,只要在家老老实实地读书,帮爹操持好这个家,把弟弟、子侄们都带好,大哥就谢你了!”

曾国潢转过头来,泪眼巴巴地望着曾国藩,诚恳地说道:“大哥,我不想回家。我现在回去,咋见人哪!大哥,您得替我想想啊!”

曾国藩别过头,咬着牙道:“大哥不能再误你了!好好歇着,大哥还有几件事要去处理,明日再来看你。我准备让荆七送你回去,我身边有孚泗就行了。”

曾国藩站起身,迈步走出去。走出十几步,卧房内再次传出曾国潢的哭声。

曾国藩心一软,想停下脚步走回去劝弟弟几句。但他往回走了两步后,却又兀地转回身,往签押房走去。

是夜月明星稀,朔风劲起。曾国藩打了个冷战,自言自语道:“该换冬衣了!”

曾国藩第二天用过早饭,先处理了几件外县发来的匪案,又签发了几张拿人的票子,便走出签押房,想去看一看曾国潢。

萧孚泗却道:“大人,四叔已让荆七扶着坐船回湘乡了。”

曾国藩一愣,停下步子问:“几时走的?如何不告诉我?”

萧孚泗道:“大人去军营用早饭的时候,四叔让俺用轿子把他抬到了漕运码头。四叔说他回去后,就照大人说的办。四叔还说,请大人放心。”

曾国藩叹一口气,道:“咳!这个澄侯,真是个……”他望了萧孚泗一眼,把“糊涂蛋”三个字咽下,重新走回签押房。

曾国藩一个人待了半晌,看看临近午时,却突然收到巡抚衙门转抄的一道圣谕:

据潘铎奏称,自到任以来,旧疾复发,恳恩回籍休养。等因。潘铎著回籍养疾。湖南巡抚著骆秉章署理。崇纶未到任前,湖北巡抚仍著青麟署理。钦此。

望着圣谕,曾国藩许久才小声迸出一句:“这不成了朝令夕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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