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先让李鸿章把崇厚以前训练的洋枪队三千人派过去,感觉还不行,又加调记名提督唐定奎所部六千步兵,分批航海到台湾归沈葆桢调遣。
为了不扩大战端,李鸿章又连夜给总理衙门递快函一封,说:
沈葆桢像(清人绘)
向来办理洋务,皆为和战两议举棋不定所误。鄙见则谓明是和局,而必阴为战备,庶和局可速成而经久。洋人论势不论理,彼以兵势相压,而我欲以笔舌胜之,此必不得之数也。
考虑到布防不均,李鸿章又请求从别省调兵,驻防山东、济宁、江南、徐州等要口。经过总理衙门与日本公使柳原前光反复交涉,日本最后总算答应从台湾撤军,条件是大清国须向日本支付五十万两抚恤银。
二
日本拿到抚恤银,开始从台湾徐徐撤兵。
但朝廷并没有按李鸿章所议,从别省调兵驻防山东、济宁、江南、徐州等要口,而是忙起了为慈禧太后过四旬万寿这件事。仿佛日本大举进兵侵占台湾只是观光旅游,俄国侵占新疆伊犁九城也只是替大清国管理而已;大清国国泰民安,正处在中兴时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所谓边境不靖,外国觊觎云云,都属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慈禧太后的四旬万寿,一生只有一次,什么事也大不过这件事。
李鸿章嘴里什么话都不说,而心里,却在盘算着怎样来对付日本人。
日本侵台一事,虽在总理衙门没有造成大的震动,朝廷似乎也无动于衷,但给李鸿章留下的印象却非常深刻。头脑清醒的李鸿章开始重新认识日本,开始重新审视大清国现有的国力。
李鸿章有时在想,如果堂堂的大清国连一个区区岛国都防御不了,那还算什么大清国?大清国地域多大?日本岛国土地几何?大清有多少兵?日本岛国又有多少兵?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区区岛国,竟能用三千人几日光景攻占台湾!
一想到这些,李鸿章的心就隐隐作痛。